黑夜∮月∮不言

　　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我後悔了—！
　　
　　「漾漾，要不要來些檸檬汁？」
　　
　　我接過夢給的檸檬汁開始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酸酸的檸檬味把我的精神酸回原味
　　
　　，總覺得精神好多了。
　　
　　「幸好漾漾你大叫時要的部分已經拍好了，所以那邊只要剪掉就可以了。」
　　
　　看著歡喜說明的夢，我真是有種說不出的苦，為什麼我要幫忙拍戲…
　　
　　難怪我總覺得虞因這名字好熟，而且自己飾演的聿更是熟，原來就是夢上次拿來問
　　
　　自己是否賺外快那本書的第二本。
　　
　　所以活該自己被出現在電梯門外，畫的跟鬼一樣的夢嚇到大叫。
　　
　　
　　「還剩多少…」其實我最想說的是，我可不可以不要拍了。
　　
　　比較簡單也算正常的部份，早在前幾天都通通拍完了，所以剩下來的都是所謂的〝
　　
　　重頭戲〞。
　　
　　「嗯～主要就剩餐廳跟水池這兩個〝大咖〞的，這兩個搞定就差不多可以收工了。」
　　
　　能收工是很好，可是〝大咖〞、而且還是兩個，不知道這兩個完成我還有沒有命活
　　
　　著…
　　
　　可是都答應了，只好認命動工，了不起下次夢說要拍戲打死都不要答應。
　　
　　背後場景移到某餐廳的廁所，雖然他很想吐嘲，廁所有什麼好拍的。
　　
　　「記得，是借位，如果你〝失手〞了後果自負…」
　　
　　這一幕是要自己，不、是聿被性騷擾，然後鏡子要破掉砸到對方流血昏倒。
　　
　　
　　我看著夢一直對那位負責性騷擾的人員緊告，切記不要失手，否則會死的很難看什
　　
　　麼之類的，有那麼嚴重嗎？大不了我去把褲子穿厚一點好了。
　　
　　「準備好了嗎？開始拍摟，3、2、1。」
　　
　　我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等待對方的騷擾，這樣想好奇怪，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他假
　　
　　裝動手，然後偷拉我衣角，我再裝作被嚇到轉身就可以了。
　　
　　「！」
　　
　　臀部上那被抓揉的異樣感受讓我整個頭皮發麻，不是借位嗎！失手會失到這種地步
　　
　　嗎！嚇的我馬上轉身，免的他在繼續〝失手〞。
　　
　　一轉身就被抓住肩膀對調位子，總覺得怪異，為什麼我在現在這種情況還感覺到氣
　　
　　
　　溫下降，廁所冷氣有這麼強嗎？
　　
　　我甩開思緒看著對方，我真的被嚇到了，不是說借位！？
　　
　　
　　看到對方眼底的笑意，就算臉上擺著抱歉的表情，我還是可以肯定，你絕對是故意
　　
　　的！
　　
　　結果那傢伙越來越超過，一手抓住我的雙手手腕，一手放在我的腰上，而且臉越來
　　
　　越靠近，手還有繼續下滑的趨勢。
　　
　　等！放手！
　　
　　因為角度的關係，其他拍攝人員根本看不到他在做什麼，我只好自立救濟。
　　
　　我動著手臂想掙脫對方的手，可是他的力氣好大，根本掙脫不開，感覺對方的手指
　　
　　下滑到快接近那裡，我的眼中只剩下驚恐的渾身顫抖。
　　
　　不、不要，學長…學長，救我！
　　
　　磅的一聲，水龍頭飛出去撞破鏡子，幾乎大半的碎片都往他身上砸，尤其是雙手，
　　
　　碎片更多，可是那個男的已經昏倒了。
　　
　　
　　怎麼回事…不是假的嗎…怎麼這麼真實…
　　
　　「卡，去看那傢伙搞什麼鬼。」
　　
　　我看到有工作人員去看躺在地上的那男的，好像有血跡，所以是真的！
　　
　　「沒有什麼，好像剛被東西砸到頭，腫了一個包，所以昏倒了，至於手上…大概這
　　
　　次的貨被添加了些別的，所以假玻璃破掉才會傷到他的手。」
　　
　　「歐～所以意思是說沒什麼，不過我還是〝好心點〞給他去送醫，幫他叫一下救護
　　
　　車吧。」
　　
　　東西砸到？我剛剛映像中，好像他臉要靠近時，有什麼東西飛過來砸到他的頭，可
　　
　　是速度很快，而且之後玻璃又碎掉，我所以應該是拍不大出來。
　　
　　
　　「就說叫你不要失手，否則後果自負，活該。」
　　
　　「夢…」什麼意思…感覺上夢好像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事。
　　
　　「你問他吧。」
　　
　　聳聳肩，夢轉身離開拍攝現場。
　　
　　人都走了我要去問誰啊？
　　
　　「褚。」
　　
　　下一秒我落入熟析的懷抱，果然、還是學長最能讓我安心。
　　
　　我懶洋洋的半癱在學長懷裡。
　　
　　「學長，你什麼時候來的？」任務結束了？
　　
　　
　　學長還穿著黑袍，所以應該是出完任務才來的。
　　
　　「來了一段時間了…」
　　
　　歐…等！夢剛要我問的人不會是學長吧！所以這些都是…
　　
　　「那是他自己活該。」
　　
　　標準的不打自招，學長，你眼中的不悅洩密了歐，所以那些果然是學長做的，而理
　　
　　由…果然是他自己活該，因為誰叫他要亂捏我屁股。
　　
　　「學長，謝謝你…」
　　
　　糟糕，我變邪惡了，我腦袋沒在想那普通人被學長這樣一搞會不會去半條命，我的
　　
　　腦海、心理只想的到學長對我的在乎，讓我感覺好甜，學長，謝謝你這麼在乎我。
　　
　　
　　「傻瓜。」
　　
　　學長嘴角掛著一抹寵溺的笑親了我一下，我情不自禁的親回去，讓我們兩人都留在
　　
　　這交纏的熱吻裡。
　　
　　
　　
　　「我們好可憐啊～請人來拍戲還要等人家親熱完才可以拍。」
　　
　　「夢…」
　　
　　和學長一回去就被夢言語消遣，想到剛剛那個吻，臉又忍不住紅起來。
　　
　　嗯？奇怪，平常這種時候學長也會開口消遣回去，怎麼…
　　
　　「……」
　　
　　「漾漾不要懷疑，那是在宣示主權。」
　　
　　夢一臉“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看著其他工作人員。
　　
　　學長該說是精準不漏的一一〝看〞過每一個工作人員，不過虞家父子倒是沒有。
　　
　　我知道學長的眼神非常有殺傷力，所以不用出手，他們都已經被學長看到像是被肉
　　
　　食動物盯上的草食動物，整個人抖阿抖的，讓我懷疑他們如果不把身體縮起來，在
　　
　　抖下去整個骨架都被他們自己抖散了。
　　
　　所以這麼說來…
　　
　　
　　「沒錯，工作人員不能靠近你都是我規定的，除非沒對你有邪念，要不然一律隔開
　　
　　，這可是學長答應讓你拍戲的條件之ㄧ。」
　　
　　之ㄧ！所以還有摟。
　　
　　「還有劇本要先給學長看過，外加衣服要〝正常〞，不能太露或是太貼，而且不能
　　
　　穿襯衫和短褲，更不可以穿背心和穿女裝，好可惜啊…」
　　
　　「……夢，可以上工了嗎…」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尤其是那衣服的限制，太露太貼就算了，襯衫平常上課都
　　
　　在穿，所以不穿也沒差，這種涼涼的天氣我也不想穿短褲，可是…那個女裝是怎麼
　　
　　回事！難不成我會去接一個女角色來演嗎！（有人忘了他什麼都沒問清楚就〝下海
　　
　　〞的事了）而且夢，如果不是學長限制，你該不會就真的讓我去穿女裝吧…
　　
　　「好啦，開工吧！」
　　
　　夢直接把我從學長懷裡拉走，完全無視於那些被瞪到快掛的工作人員。
　　
　　
　　「漾漾，你等一下不要又被我嚇到歐。」
　　
　　「好…」我盡量…
　　
　　看著那蒼白的浮腫的娃娃臉孔，等一下泡在水裡會更恐怖，很難讓人不害怕說…
　　
　　轉頭望向靠在樹上的看著我們拍戲的學長，好不可思議，只是那樣看著，心情都放
　　
　　鬆靜下來了，有學長在沒事的。
　　
　　我們現在要拍水池的這一幕，虞因要來救聿，因為他以為聿要跟水鬼一塊走。
　　
　　「反正我說不准就是不准，大爸、二爸看好他。」
　　
　　「？」
　　
　　「好了，我這邊沒事了，可以開始了。」
　　
　　
　　剛剛…虞因學長在吼的對象是…搖搖頭把腦袋放空，免的待會兒演戲演到腦袋亂轉
　　
　　結果出錯，片子剪接也是要錢的啊！
　　
　　狀況比想像中還順利，虞因跟著葉曉湘爭聿，最後由聿開口回絕她。
　　
　　我回頭示意虞因學長鬆手，然後我把雙手都交給在水中的夢，可是看到她的眼神還
　　
　　有她抓著我的手掌，總覺得…我好像不是聿，而是變成我、褚冥漾在做選擇。
　　
　　我…看過劇本了，知道是聿自己伸手的，他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可是他還是…為什麼
　　
　　…
　　
　　『因為他覺得自己不該活著…』
　　
　　〝！〞
　　
　　我…還不能、也不想去…
　　
　　
　　“對不起，可是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走。”
　　
　　我不能、也不想離開…所以我一直不停的無聲張著嘴這麼說著。
　　
　　夢鬆手了，可是感覺在消失前，手好像被安撫一樣拍了拍。
　　
　　腦海閃過什麼，可是快的讓我抓不住，直到我捧起那顆人頭骨，我哭了…
　　
　　我不是被那噁心又恐怖的頭骨嚇到哭，而是真的哭了，不是因為演戲。
　　
　　如果…我當初沒填了那所學校，如果我沒遇見學長，如果我沒認識喵喵他們，在除
　　
　　了幸運同學這個朋友外，除了家人外，所有人都因為自己的衰運離自己遠遠的，或
　　
　　是巴不得自己消失不要存在，那樣的未來我…說不定會跟聿做一樣的選擇…
　　
　　那樣的人生好痛苦，既然自己不該存在那就…
　　
　　
　　本來按照劇情，我應該被虞因學長抱著安慰，可是在我捧著頭骨腦袋擠滿在進入學
　　
　　院前，過去那些可以稱之為灰暗的記憶，哭的不能自己時，我卻回到熟析氣味體溫
　　
　　的懷抱。
　　
　　「褚，都過去了，你並不是一個人，我們都在，我會陪著你直到最後。」
　　
　　好神奇，學長的話就這樣輕易的抹去一切，眼淚停止不安消失，被學長這樣緊緊抱
　　
　　在懷裡，過去那些都消散了，只留在和大家的點點滴滴和學長一切的相處和情感。
　　
　　學長…謝謝你，你的感情、話語撫平了我過去的傷痛，你的存在更是像道光芒，就
　　
　　像當初在車站時一樣，第一眼就無法移開視線，指引著我將我帶離那些過往，我真
　　
　　的…很慶幸遇到、認識你和大家。
　　
　　學長沒說什麼，不過倒是跟當初在蝶館一樣，摸了摸我的頭。
　　
　　呵呵，真的…很高興認識你、愛上了…你…
　　
　　
　　「該死，不過是拍戲醋勁還那麼大，而且我什麼都還沒做為什麼就要被踹走！」
　　
　　咦！
　　
　　本來該站在我身旁演戲的虞因學長，不知道何時〝移到〞池邊的大樹下，看他捂著
　　
　　頭大罵，所以說該不會…學長你把人家踹去撞樹！不怕人家告你傷害罪！！
　　
　　「黑袍不論在哪都有特權。」
　　
　　「……」包括隨手踹人！
　　
　　「不好意思，我兒子太遲鈍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虞佟大哥，你不用這麼客氣吧！你兒子是無辜被踹欸…！
　　
　　我看到他沉默的拿著筆記走過去，然後翻開寫了些字遞給虞因學長看。
　　
　　「哇靠！心情不佳需要安慰可以麻煩借過、或是閃邊，把人踹走是怎樣，誰理他啊
　　
　　！有種就讓我踹回來…」
　　
　　
　　虞因學長…你是標準的不怕死。
　　
　　我懶的去管用眼神互殺的那兩個人，又是拍戲又是哭讓我好累歐，才在想這身濕衣
　　
　　服該怎麼辦時，一套衣服被捧到我面前。
　　
　　「阿，謝謝…」
　　
　　聿搖搖頭表示不客氣。
　　
　　或許我們都迷惘過，但是我們現在都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了。
　　
　　「漾漾、聿，時間還早我們去吃下午茶吧！這邊留給他們兩個吵去。」
　　
　　也對，看這情況是拍不下去了。
　　
　　一旁的聿也點了點頭，並伸手指著我的衣服，差點忘了我還沒換衣服。
　　
　　「等我一下，我馬上換好去吃。」
　　
　　轉頭看著還在和人用眼神廝殺的學長，學長，不是我不叫你，只是這情況…我還是
　　
　　和他們去吃下午茶比較保險。